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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文学 罗帕士
时间:2014-01-03 15:56 来源:美国资料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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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域的认同感,对小说与非小说作家而言有不同的连结,它可以是地域层面、心理层面或社会层面。它也可以是有时间性,或是永恒的。本文部分内容是基于作者在1996年3月于澳洲塔斯梅尼亚岛的荷柏特参加的萨拉曼加作家节所演说的内容。本文中,他呈现作家如何以“地方”作为与读者之间的连结延伸。
    在美国,近年来一种名为“自然写作”(nature writing)或“景致写作”(landscape writing)的写作方式已受到评论界注意,有些人认为这是一种作品新形式。事实上,考虑到大自然与地域性对文化带来冲击的写作方式,是美国文学最古老(或许也是最独特)的传统之一。
    我们会很快想到《白鲸记》(Moby Dick)中的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薇拉.凯瑟(Willa Cather)、史坦贝克(John Steinbeck)与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更近期的还有彼得.马修森(Peter Matthiessen)、温德尔.贝里(Wendell Berry)、瓦利斯.史坦格纳(Wallace Stegner)与诗人莫温(W.S. Merwin)、艾美.克莲琵特(Amy Clampitt)与盖瑞.史耐德(Gary Snyder)。
    若说北美文学作品有什么不同(我相信的确有),那就是犬儒之超脱(cynical detachment)时代常出现的希望语调,它的确是一种对科技进步,甚至是资本主义的暧昧观点。
    我认为,自然写作的真正主题并非自然本身,而是社群的进化架构,从该架构中“自然”完全被撇开,只是作为现代经济发展的结果。(一个近期在华盛顿议会图书馆举办的研讨会“分水岭:作家、自然与社群”就探讨此类作品。该场研讨会是有史以来在议会图书馆所举行的最大型研讨会,赞助者除了图书馆外,还有美国桂冠诗人罗伯.哈斯(Robert Hass)与麻州的大巴灵顿欧瑞安社(The Orion Society of Great Barrington))。.自然写作更进一步关注那些社群的生理及心灵命运。它同时也认为人与自然的命运是不可分的。我认为,在这里所谓的美国自然写作,夹杂其它后殖民主义写作的形式,特别是那些大英国协国家的作品。在无数讨论自然写作的文章中叙述了西方国家心灵崩盘的问题,而就像许多文学作品一样,自然写作也在寻找一个超越国族主义及物质富裕的现代人认同感。
    这是一个很大(并非不广泛)的议题,而且不同作家以不同方式探索它。作家的典型挣扎就是将真实与幻想分开,区别那是前往天堂之道,还是下地狱之路,他们最终还是只知道继续,而不会想要结束或想出解决方法。不过我现在在美国作品中感受到超脱自我之外,还有对世界投注关心的议题浮现。这就好像某人打开了一间通风不良或是沈闷的房间,并且指给我们看曾经有一堵墙阻隔的广阔地平线景色。
    我想锁定此现象中的单一观点来探讨,也就是地域观点,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希望开辟出一个更广大的真实面貌。我想从关于地域作为一个塑型力量这个观点加以讨论,而非以地域作为写作主题为出发点来讨论。评论家对自然写作作品的另一种称呼则是“地方文学”(the literature of place)。一个衬托人类经验与努力的特殊场景的确是许多自然写作作家的写作重心。我会认为区域认同感对道德感与人类认同感的发展也相当重要。
    在说明关于区域的一些想法后,我想要说些关于我自己身为一个不断回到地域主题的作家的感受,就像其它时代的作家不断回溯到弗罗伊德与心理分析主题一样。
    我相信人类想象力是被早期所遇形象塑造而成。当然,视觉景致,或是城市景致的深度、高度、与色调都很重要,就如四散的阳光深塑线条进而强化了显现的形体。然而我们想象的方式也是被空气中所流动的各种气味所影响,这就是作曲家约翰.路瑟.亚当斯(John Luther Adams)所谓的音速景致(the sonic Landscape),就像是知晓某地一年中温度与湿度上升或下降的情况一样。
    我的想象力被以下事物所塑造:干燥加州山谷内那奇异的水性、拂过桉树顶的风声、闪耀大地、犁沟的触感、成片的蕃红花与桃花心木群、薄暮中紫花苜蓿田上层迭的彩霞、果园边盛开橙花的香气、袭击炎热平坦沙滩的太平洋暴风的余波。强化这些感官经验的还有天空的高广、几何学深奥与风的力量的察觉。这些理解力的成长都出自我养育鸽子的努力,从尊敬万物中,我感觉他们就像在空中进行演习一样。他们长期让我了解到生活中的垂直线感。
    我变得与特殊世界的元素相当亲密。他们塑造我,我也常以文章或故事回报他们,说明或解释抽像概念,或是展现万物对比。我发现在那个世界中的无数关系,能抚慰并形成一个我置身其内的“一致性”(coherence)。
    假如要我尝试解释如何成为一个作家的过程,我会用无限的方式,先开始诉说我所深知的加州山谷,在我心中筑起我想诉说的故事的那种抚慰亲密,一种我想唤起的原型。然后我会提到两种在我孩提时代最具深层魔力的事物:动物和语言。要知道为何动物充满魔力很容易。蜘蛛与鸟儿生来有不同异禀,而人类则受限于地心引力。许多野生生物在黑暗中可以精确地行进,而且动物通常对人类即使专心探知却还是无法察觉的事物,有着灵敏的感应。 
    要说明为何语言具有魔力较有困难,但是我可以精确说明。我阅读的第一本书是《汤姆历险记》(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我现在还留有这本小说。在这本书内以铅笔画线的那些文字,就是我认识的第一批文字:这、一、停、走、看。我现在还可以拿起这本书,同时想起我第一次感受缓慢、安静的爆炸那种感觉:我听到人们说话时提到书本上所做记号的字,都可以理解他们意思。我自己当时也正学习在有隔横行的纸上做这些记号。这就如同一群乘风急速倒立飞翔的鸽子,是那么壮观与神秘。
    我可以看到我的生活在那两种魔力事物、与我不同的奇异生物(之后还包括不一样的文化)与去走、去看的渴望中成形。我成为到处旅行的作家,同时,简单而言,成为重视逻辑实证学家所不重视之事物的作家。 
    我通常都到遥远国度旅行,南极州、澳洲中部的塔纳米沙漠、肯亚北部等。在这些地方我靠着我的机智与携带的资源旅行,但是仍相当不容易,而且必须倚赖考古学家、田野科学家与人类学家的翻译解说。最突出的帮手还是原住民,我可以很快给三个原因解释为何我倚赖他们的洞察力。按惯例,原住民较注意实体世界微小的事物。他们看到更多,而且是从少量的证据中周全观察,因此他们能衍生告诉你的事物更多。其次,不论是部落或个人,他们的地区历史都相当深层。这些历史不仅有空间景致,还创造了时间面相。第三,原住民会试图介入超越感官景致的精神世界。
    我一直在想这三个特质:亲近关注、超越感官认知的区域虚构关系、居住在单一种族的地区。我一直在想这些特质是人类对孤独的基本对抗。假如你与一个地区关系亲近,你熟悉该地的历史,而且你与该地建立了一个伦理对话,那么接下来的言外之意就是:这地区深知你的存在,那块大地能感受到你,你将不会被遗忘、铲除、抛弃。 
    身为一个作家我想问自己:你怎么获得这结论?你怎么能在占有一个地区之际,又让一个地区占有你?你怎么发现这种相互交流?
    我认为关键在于对一个地区坦荡。假如你敞开心胸,你就可以建立亲密关系。从这种亲密关系中,便可以找到归属感,一种不被世界遗弃的感受。
    如何保全这种交流?我的问题并非无根据。我想具体说明如何融入一个地区。(我想我们常做白日梦,梦到回到孩提时代的景象,驱赶走我们的不安。我们有时也在公园或下午时光的树林里追求一段这样的感受)。要简单与实用地做到这件事,我首先建议保持沉默。抛开书本、逻辑思想与想认同的强迫,安静地坐好。透过本体感觉专心感受一个地方。你置身在这个空间的何方?在你身后显现的东西,就跟你面前所见的东西一样重要。藏在你下方的东西,跟水平线上的事物息息相关。积极地以耳朵倾听想象你所在的听觉空间。 此处鸟儿的歌声如何交织? 它正透过什么样的空气传递?专心地以鼻子闻闻水与石头的味道并且相信你可以嗅到它们的气息。用你的手感觉一个地方的重量与质地:一株柳树枝的延展力量,一撮泥土的湿润度、树叶上生长的不同茸毛。张开你的双眼看看这地方的垂直线,看看这片土地上的天空颜色与样貌。别看那些你想探索获知规模与比例感的事物,注意可以明显解释任何颜色、动作存在的元素。挖掘繁复感受,这种感受是另一种景致所在之处,超越逻辑分析可以解释的范畴。
    这种专注的目的是获取亲密感,摆脱自身的设想。这应该如同与吸引你的人对话一样,你不会因为想表现太多自我而使那个人远离你。当然,这类对话可以在不同层面同时发生,而且这些对话不仅可由单纯的好奇心驱动。强制的渴望,就如在人类对话中的渴望一般,可能为了持续或告知的关系而产生。
    要描述融合入景致的心智状态,简单的方式,就是分辨强加或建议个人观点的区别。你希望以真诚的建议达到一种亲密、交流的关系,这关系将会以某种方式满足你的渴望。若一开始就强制加上你的观点,那么便剥夺这样一个可能性,阻碍了双方面的了解。
    我想我们之中许多人渴望成为一个地方的伙伴,而非权威者、拥有者,而这带领我谈到结论。或许你会像我一样怀疑,为何过去几十年西方国家的人们对未开发地区的命运感到如此不安,而且与那些地方有着亲近关系的人们担心失去智慧。我不知道你的思想将把你带往何处,但我相信与塑造与区域关系良好的好奇心,与这样的思索极为相关,这思索就是人类以爱生存的重要性,高于以权力生存之道。与围绕我们身旁的任何事物维持伦理与交流的关系,比现代人为继续掌控现实世界权力而汲汲经营还重要。
    我们生理可信度的议题,我们生存的机会,已经变得相当危险,这是一个基本问题,因此从困境中发现解决之道(假如真有困境)变得极为紧急。它以我们从不知道的紧急性,号召了我们的共同想象力。我们急需的不仅是另一种逻辑,另一种知识的获取,而是一种极端不同的哲学敏感度。
    当我在孩提时代,跑步穿越南加州的柳橙果园,看到风在一丛蓝橡胶树里打转,还狂喜地在太平洋碎浪泡沫上悠游。我没有远大的梦想,只是自满于观赏一群鸽子遨翔于蔚蓝苍穹,在地球轴在线翻转,直到今天,我不认为我能描述出这样的场景。我的舒缓感受、融入所居住的小世界的感受,都来自于视觉、嗅觉、味觉与听觉的赏析及参与。融入感不仅减轻我孩提时代的寂寞,也确立了我的想象力。人类想象力这个东西从垂手可得的奇异事物中衍生-(一丛小灌木林的朦胧舞动、鸟儿翅膀的拍击、夜晚田野上潮湿冰冷的石头)这些都成为一种型态(人类创造故事的能力,那深植了一种希望感在我心中)。 
    我们因互相诉说的故事而活着。我们需要分享故事就如分享食物一样。我们也需要好的伙伴。关于土地最特殊的事物之一就是它知道以上这些事,而且它透过我们所讲的语言呈现,身为共生的社群,我们或许该为它发言。 
 
( 编辑:J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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